【疫情大数据】

【专家观点】

张海晏博士（法国诺欧商学院国际商务管理教授、诺欧商务孔院院长）：

冠状病毒对全球外国直接投资的影响及中欧投资的变化

随着冠状病毒（COVID-19）在全球的爆发，欧洲各国政府纷纷被迫闭关锁城。意大利从3月9日全国封锁，至今已有一个多月，欧洲疫情仍然猖獗，经济的重启遥遥无期。面对日益严格的封锁措施，越来越多的企业进入近乎停顿的状态，以全球化的市场和供应链作为依托的跨国公司(MNEs)更是首当其冲，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3月11日，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UNCTAD)就冠状病毒对全球外国直接投资(FDI)将会产生的影响作了初步评估，预测2020年在全球范围内，外国直接投资将会减少5％至15％，这一下行趋势将在2021年得以恢复，出现边际增长。报告还认为，疫情对外国直接投资的影响将集中在受灾严重的亚洲，主要是供应链中断所带来的后果。2020年全球跨国公司的利润平均将会降低9％，其中发达国家的公司降幅为6％，而位于亚洲地区的跨国公司将会达到18％的负增长。

时隔半月，UNCTAD于3月27日再次就冠状病毒对全球外国直接投资(FDI)的影响发表专门报告，做出了更为悲观的预测。报告认为，冠状病毒的爆发和扩散将导致全球外国直接投资流量急剧下降，2020年和2021年期间，全球外资流量将会减少百分之30％至40％。根据对全球前100家最有影响力的跨国公司的研究， 61％的公司发布了新的声明，除了先前那些高度依赖于中国供应链、担心供应链中断的公司外，还有57％的跨国公司对疫情流行所引发的全球消费需求降低更为忧虑。COVID-19不再仅仅影响全球供应端，也会引发全球需求端的问题。

在全球外国直接投资中占有很大比例的5000家跨国公司，已经将2020年的盈利预测下调了30％，其中受影响最大的是能源和基础材料行业（如能源企业，在包含石油价格下跌所造成的影响后，利润将会降低208%），航空业(降低116%)，汽车行业(降低47％)。与三月初的评估相比，发达国家跨国公司的利润下降幅度更加严重，将会达到35％，而发展中国家为20％。由于美国的跨国公司在能源行业比重较大，利润将会减少一半。亚洲发展中国家跨国公司的利润也将会减少21％。令人欣慰的是，中国跨国公司的盈利降幅从3月初预估的26％调整为21％，表明冠状病毒对中国的影响将小于最初的预测。

根据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先后两次对冠状病毒影响的评估，显而易见，冠状病毒正在引发全球对外直接投资的大衰退，它不仅会影响亚洲的供应链，更会把全球的消费市场带入萧条。由于各国闭关锁国措施的推出，跨国公司的活动日趋缓慢甚至停顿。绿地投资和增资扩展项目受到阻碍，跨境并购正在推迟，全球第一季度新的并购公告将会下降70％。

对外投资是经济全球化的引擎，跨国公司是全球供应链的龙骨。全球国际贸易的2/3由跨国公司内部的半成品或服务交易构成，而成千上万的中小企业则依托在跨国公司的增值链上，为本土经济创造财富，提供就业机会。可想而知，对外投资的骤减将会给世界经济带来前所未有的持续而普遍的影响。 在2008年爆发的全球金融危机期间，当年和次年全球对外投资的流量相继减少了22％和35％，远远低于对这次疫情影响的预估。

中国对欧洲的直接投资在2016年达到372亿美元的峰值后开始逐年递减，2017年同比减少28%，2018年减少68%，2019年又减少49% (Rhodium Group and Mercator Institute, 2020)。普遍认为，中国对欧投资的急剧减少，是由于2016年国内对境外投资推出严格管控政策，以及欧盟成员国及欧盟委员会对跨境兼并案加强监管的结果。2020年冠状病毒疫情的泛滥，将会让欧盟企业又一次面临2008年金融危机的困境，甚至有过之而不及，很多企业将会面临倒闭。抢占优质资产，控制战略资源已经引起一些企业甚至政府的关切，如前一段时间，有关特朗普政府试图从德国CureVac独家获得冠状病毒疫苗的报道。

面对有可能发生的企业资金流短缺甚至引发倒闭潮的困境，欧洲一些成员国已经推出了更为严格的外资审核政策。欧委会在3月13日发布的《COVID-19疫情经济协调对策报告》里，特意要求成员国保持警惕，使用欧盟和成员国的监管手段，如《外国直接投资筛选条例》，以避免在危机中欧盟关键资产和核心技术的流失。4月13日《金融时报》报道，由于冠状病毒的爆发以及随之而来的整个欧洲大陆股价的急剧下跌，脆弱的企业可能成为收购的对象，增加了海外企业竞标的潜力。因而，欧盟竞争事务专员Margrethe Vestager明确表示，欧洲政府应该购买公司股份，以化解中国收购的威胁。她告诉《金融时报》：“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对国家作为市场参与者获得公司股份没有任何异议，只要是为了阻止这类收购的发生。”

显然，在这样的投资环境里，中国企业对欧盟的投资特别是在技术领域的跨境兼并，很难在短时期内得到恢复，即使在疫情过后也会步履艰难。投资审核领域将会拓展到医疗器材、制药、一些欧洲赖以生存的公共卫生等领域，审核将会变得更为复杂，交易的不确定因素会不断增加，国有企业的投资也会受到更为严格的监管。

从欧盟对华投资来讲，由于位于中国的全球供应链受到了疫情的冲击，造成了一些欧洲企业特别是车企的停产，这将会促使欧洲减少对中国供应链的投资，以分散供应链风险。近期医疗设备、医用防护用品的短缺，也会促使欧洲重新构建采购渠道，减少对中国或外资供应商的依赖。由于供应链的回迁或调整，欧盟在中国制造业的投资将会进一步萎缩。当然，任何跨国公司在调整高度国际化、集约化的价值链时，都会首先从成本和效率考虑，很难接受政府或政治的干预。鉴于中国在全球价值链的深度融入，去中国化的供应链很难在短期内形成。

中国仍然是世界最大的消费市场，服务业的需求也日益增加，这对任何跨国企业都具有很大的吸引力。在冠状病毒造成的全球经济大萧条中，中国的外资政策如果能够调整适度，为欧洲企业创造更好的商机，以市场为导向的欧洲企业将会一如既往地投资中国。

张海燕博士（浙江金融职业学院捷克研究中心副主任、教授）：

疫情全球蔓延对中东欧国家的产业影响如何？

新冠肺炎疫情自爆发以来对世界经济的影响大体可以划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疫情中心在中国。由于政府采取了严格的管控措施，人员居家隔离，企业暂时关闭，中国经济停摆。这段时间里，各国切身体验了“中国制造”对世界各产业的影响，关键零部件或原材料断供迫使整个产业链出现迟滞。因此，这一阶段疫情冲击世界经济的路径主要是：中国生产停滞引发的全球多产业供应链运行不畅。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目前产业链双向互动不强，在疫情的第一阶段，中东欧各国的产业对疫情的冲击未有深刻体验，反而是中国在中东欧国家投资的企业因各自的国际化战略与布局不同，冷暖自知。

伴随疫情的不断蔓延，日、韩和欧美多国逐渐采取了越来越严厉的管控措施，疫情对世界经济的影响进入第二阶段，主要影响路径是：海外供应链不畅引发全球供应链的交叉影响。影响范围也由第一阶段的单点辐射扩展至全球供应链网络，更多的国家、产业、企业被波及，这种波及并不是因为疫情的直接影响，而是全球生产网络中产业链上下游的高度依赖性导致的。这个阶段，中东欧国家受到的冲击主要来自两方面：一是自身管控措施带来的直接冲击；二是欧美市场供应链断裂带来的冲击。根据OECD的统计，因各国执行管控措施对GDP形成的直接冲击为每月2个百分点，如果管控措施实施3个月，则GDP的年增长率将下跌4-6个百分点。造成这种冲击的原因不仅来自企业停工停产带来的产出减少（预计下跌1/5-1/4)，还包括人员保持社交距离政策带来的消费减少（预计下跌1/3）。总体而言，第一产业在国民经济中占比较高的国家受到的冲击略低。第二产业中建筑业因劳动力短缺及投资减少影响明显，制造业各行业受到的冲击不尽相同，非劳动密集型产业受到的冲击略小。第三产业受到严重冲击。据预测，中东欧国家中斯洛文尼亚、罗马尼亚和斯洛伐克受到的直接冲击略小，波罗的海三国次之，受冲击最大的是中欧的波、捷、匈三国及希腊。

当疫情彻底演变为一次影响全球经济的“黑天鹅事件”后，疫情对经济的冲击进入第三阶段，影响路径是：供给不畅叠加需求疲软。随着疫情的不断加剧，需求疲软将成为第三阶段的主要影响因素，这对世界经济的冲击力度更大、影响将更长久，这一阶段对中东欧国家的考验更为严峻。一方面，考验来自中东欧国家的出口导向型经济发展模式。世行数据显示，2018年中东欧17国中外贸出口依存度高于50%的国家多达12个，最高的斯洛伐克高达96.1%，斯洛文尼亚和匈牙利紧随其后，出口依存度均在85%左右；如果进行横向时间跨度比较，问题就更加凸显。中东欧主要国家的外贸出口依存度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间至少翻了一番，匈牙利更是从20世纪90年代初的20%左右增长至85%。勿庸置疑，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间出口为中东欧多国的GDP增长做出了重要的贡献。然而，如今疫情对世界经济的冲击主导力量演变为外部需求不足时，出口导向型的中东欧国家该如何恢复经济动能？

如果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再追问一步，就会发现事态越发严重。中东欧多个国家不仅外贸出口依存度高，而且还存在出口产业集聚度高的特征。以HS2位编码统计中东欧17国出口规模TOP5商品情况发现，出口前5位的商品占当年出口总额50%以上的国家有10个，其中，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3国出口前3位商品覆盖的产业完全相同，均为HS编码84、85、87三章商品，且在出口总额中的占比高达60%左右。84章为机械器具及零件，85章为电子设备及零件，87章为运输设备及零件。这三章商品所涉及的产业在此次疫情中均受到了严重的冲击。以87章覆盖的汽车产业为例，该产业是全球化程度高、产业链长、经济带动效应明显的重要产业，也是此次疫情中受冲击最大的产业之一。截至目前，全球已经至少有120家汽车工厂暂时关闭，大众、宝马、戴姆勒等汽车集团均已关闭了欧洲所有工厂，上述汽车品牌2020年第一季度的销量跌幅均在10%以上，如果欧美疫情在5月份还不能得到有效控制，第二季度的成绩将更加令人心惊。而根据发达国家的经验，汽车工业增值每变化1元，会带动上游产业增值变化0.65元，为下游产业带来2.63元增值变化。试想85%的出口依存度叠加60%的产业集聚度，再乘以汽车产业的拉动效应3.28，将汽车产业视为支柱产业的多个中东欧国家面临大众、宝马、戴姆勒等车企订单减少这一大概率事件，如何破解？

不同于2008年的金融危机，此次疫情重创了实体产业，削弱了经济复苏与反弹的产业支撑面。传统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消费、投资、出口在此轮恢复经济活力方面都显得力不从心。企业停产，收益受损，则投资后劲不足；员工失业，收入减少，则消费底气不足；市场悲观情绪不断积聚，经济衰退已成定势，外需疲软，出口无力回天。鉴于此，中东欧国家可关注以下四个政策着力点：一是关注消费品生产行业。政府可采用消费券等刺激工具撬动消费品生产行业率先复苏。二是关注服务业，尤其是消费类服务业。一旦疫情解除，消费类服务业也有机会较快恢复生机，如餐饮、旅游、休闲娱乐等相关产业。三是关注电子商务新业态。疫情的发生客观上推动了中东欧国家电子商务的发展，中东欧国家应乘势而为，加大对企业开展电子商务新业态的激励措施，推动中东欧国家中小微企业沿价值链攀升。四是关注“新基建”，加大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引领社会资本向相关领域集聚，推动产业数字化转型，既扩大了投资规模，也为国家未来发展积淀竞争优势。

席珍彦博士（四川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

对英国和欧洲新冠疫情的几点看法

1. 疫情反应

从对疫情的反应速度来看，在2019年1月底，英国政府对病毒的传播不以为意，或者说比较佛系。最初，政府想与所有去过武汉的英国人取得联系，但似乎仅仅是说说而已，后面就没有下文了，从武汉回去的英国人基本上是主动与医疗机构或媒体取得联系。

虽然在那时已经知道新冠病毒疫情及其威胁，但政府并没有对入境人员采取任何措施。可以说政府在最初是放任了疫情的传播，只是对染病的人进行疫情追踪，从一月底开始的较长一段时间内，在英国确诊为阳性的人确实不多。

疫情的进展超出了人们的想象。英国学校实行三学期制，每个学期结束后会有一周的假期，很多家庭利用这个时间旅行，有一些人去意大利旅行后回国，同时也把病毒带到了英国。如此一来，疫情开始在英国爆发，并很快超过了英国对病毒的检测能力。截至4月13日，英国疫情的死亡率已高达12.59%，较4月1日的7.98%，英国死亡率已增长近六成。这一数据在欧洲国家中目前仅次于意大利。近些天英国疫情的爆发性增长，不得不归咎于其政府未采取及时有效的措施防止新冠疫情的蔓延。英国政府对处理疫情危机似乎缺乏经验，它因此也饱受诟病。  

2. 政府政策

随着疫情的爆发式增长，英国政府开始感到困惑，甚至不知所措。刚开始，政府确实持有“群体免疫”的观点，这并不是一个新观点，根据新冠病毒的特点，按照数据模型给出的分析，只要60%的民众感染并康复，病毒就会逐渐失去传播力直至消失。然而，帝国理工大学的新冠疫情团队的疫情建模分析报告强调了“群体免疫”的惊人死亡率，如果政府不采取任何措施，那么英国将有50万人死于新冠病毒，但如果政府采取有效政策的话，死亡率将会降至2万。该报告提交到首相府后，英国政府开始改变政策。

英国采取了类似于中国所采取的措施，让民众尽量不外出，呆在家里，避免聚集，取消了所有聚集性活动，商店、学校、公司等关闭，实行远程办公，社会必需的需现场办公的工作除外。如果外出，建议人与人之间至少保持2米的间隔。除极少数人外，英国的大多数民众听从并遵循政府的建议。警察有权对不听规劝的人进行罚款。超市是开放的，人多的情况下都先在外面排队，轮流进入超市，超市内地面上都设有标识，将队列隔开。

如果不能工作，公司及其员工将无法获得任何收入。政府担心这将对经济产生影响，因此很快推出了为停工提供资金的计划。所有不再工作的雇员将从政府那里领取其工资的80％或以上。政府对抵押贷款和房租也进行了妥善安排，使人们不至于在疫情期间失去家园。公司可以申请政府资助来弥补业务损失等。目的是在疫情结束时社会可以迅速恢复正常。如果不这样做，那么重启经济的成本将是巨大的。从这方面来说，英国政府的所作所为得到了民众的认可。

3. 口罩问题

口罩问题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西方人不戴口罩，只有生病的人才会戴口罩，这源于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在西方，政府的确不提倡民众使用口罩，相反地，他们认为口罩反而可能带来卫生问题。这与中国人的观念有很大的不同。

人们戴的大多数口罩都是外科口罩。西方人认为，佩戴口罩时人们从口罩侧面吸入空气，仍然可以通过呼吸感染。另一方面，政府认为人们不知道该如何正确处理使用过的口罩，因此民众戴口罩反而可能带来更多风险。

4. 毒源问题

当下，病毒的来源问题被附加了很多政治或民族主义的色彩。有人认为该病毒来自美国，是2019年10月份参加军运会的人带到武汉的。但欧洲人普遍认为病毒源于自然界，确实，目前的冠状病毒与蝙蝠中的冠状病毒非常匹配。此外，有很多证据表明，目前的冠状病毒是通过穿山甲传递给人类的。

5. 死亡问题

所有病毒都具有自然突变率，通过比较来自世界各地的样本可以清楚地看出，它们来自单一来源，但是在传播过程中发生了变异，到目前为止剑桥大学和德国的研究人员已经发现了三个菌株。欧洲出现更多的人群感染，我们可以猜测欧洲的菌株比武汉菌株的传染性更强。这是我们对英国和欧洲具有较多感染人数和较高死亡率的合理解释，而不能单单归咎于英国和欧洲的政策不力或民众不配合。此外，英国疫情与武汉疫情的另一个不同之处在于，武汉仅有一个单一的感染源，但是在英国却有多个感染源，有的人在中国感染了新冠病毒，有的人在意大利感染了新冠病毒……，欧洲同样如此。

徐刚博士（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副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一带一路”研究中心副秘书长）：

新冠肺炎疫情彰显并加剧欧洲罗姆人生存危机

很大程度上说，人类历史就是一部人类与瘟疫之间的斗争史。在疫情面前，最无助和脆弱的当属社会弱势群体。这种无助和脆弱不仅体现在弱势群体自身的经济困难层面，而且反映于其他群体所产生的偏见和敌意。即使群际之间没有出现真正的冲突，但当人们意识到内、外群体间的某种差异，或者由于社会危机爆发，也会产生出一定的群体偏见。

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已演变为大流行病在全球肆虐，几乎无一国家和地区能够幸免，已确诊病例越过百万，其对世界各国各领域已经并将继续产生广泛而深刻的影响。各国（包括国际组织）的防控与应对不断调整，人们对于疫情的研究和讨论也是汗牛充栋。然而遗憾的是，疫情之下各国（尤其是西方大国）民族主义、排外主义情绪滋生，大国之间同舟共济的命运共同体意识遭遇考验。甚至说，在一国内部同样存在族群、阶层之间的仇视与敌对。

众所周知，罗姆人是欧洲最大的少数民族，也是长期被排斥在社会最边缘的欧洲公民群体。欧洲约有一千多万罗姆人，大部分生活在巴尔干半岛，因而巴尔干被称为罗姆人的“第二故乡”。一直以来，罗姆人的社会融合是这些国家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随着此次新冠疫情在欧洲的蔓延和升级，罗姆人的边缘性地位充分彰显，潜在的人道主义灾难已有显露。

疫情发生以来，大量罗姆人从西欧国家返回中东欧尤其是东南欧国家。更加重要的是，一些国家对罗姆人采取的管控措施将罗姆人融合难题再度放大。3月，据报道在保加利亚普洛夫迪夫这一欧洲最大的罗姆人聚居地，约6万名罗姆人被切断饮用水和停用卫生设施，捷克和匈牙利等国也出现罗姆人正常生活和防疫物资短缺的问题。4月3日，斯洛伐克政府为防止新冠病毒的潜在传播派遣军队对罗姆人定居点实施隔离引发广泛关注。4月9日，斯洛伐克对五个感染病毒的罗姆人定居点进行封锁。同日，希腊政府以确诊多宗新冠病例为由对该国中部一个罗姆人居住区封锁的举措，引发种族歧视纷争。此外，在罗姆人较多的罗马尼亚等国同样出现了警察或军队进行社区隔离的现象。

对于疫情防控来说，隔离本是正常之举。然而，对罗姆人社区的隔离或（军队）封锁成为了舆论关注和抨击的焦点。这一现象在罗姆人较为聚集的巴尔干地区更加严重。如果说，近年来移/难民危机和人口下降危机（大量青年人外流）是人们对巴尔干地区人口问题的主要关切，那么，此次新冠疫情将长期存在但被“束之高阁”的罗姆人边缘化问题推向了风口浪尖。

罗姆人遭到社会排斥和孤立的根本原因在于本国（甚至地区）盛行的“反罗姆人主义”。这种思维使得经济能力和融入水平较差的罗姆人陷入恶性循环，在住房、就业、教育、健康、卫生等日常生活的各个方面都处于社会底层。以医疗健康为例，一方面各国医疗体系充斥“反罗姆人主义”，另一方面医疗体系中的腐败使得贫困的罗姆人无法得到治疗，也没有能力购买药物。

联合国开发署2017年的一项统计数据显示，西巴尔干地区罗姆人未接受教育、就业或者培训的青年人比率居高不下。其中，波黑为86%，黑山为82%，阿尔巴尼亚和科索沃为78%，北马其顿为74%，塞尔维亚为73%。同时，未接受教育、就业或者培训的女性比率较男性高许多，如塞尔维亚为88%比59%，阿尔巴尼亚为90%比67%，黑山为93%比71%，科索沃为88%比70%，北马其顿为81%比67%，波黑为92%比81%。然而，同年整个欧盟未接受教育、就业或者培训的青年罗姆人的比例占14.3%，德国只有8.6%。这就不难理解，为何定居或移民西欧国家成为了罗姆人的现实追求。

所以，在新近欧洲移/难民大潮中，巴尔干罗姆人也是重要的组成部分。据统计，在2007年至2017年十年间，欧盟国家收到超过20万来自阿尔巴尼亚、波黑、黑山、北马其顿、塞尔维亚以及科索沃地区的罗姆人的避难申请。但是，西欧国家移民政策日益收紧,“劳工移民”越来越正规化，成功实现移民西欧的罗姆人并不多。一些国家或实施驱逐令，或以所谓的“奖励手段”将罗姆人赶离。

进一步看，罗姆人社会融合问题在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等已经入盟中东欧国家以及西欧国家中同样存在，在尚未实现入盟愿景的西巴尔干国家中则被大大地忽视。一个显著的例子是，2009年欧洲人权法院作出的关于波黑塞迪奇—芬奇法案（波黑罗姆人和犹太人两大少数族群争取同波什尼亚克族、塞尔维亚族和克罗地亚族三大主体制宪民族的同等权利）的判定迄未得到执行。政客们将罗姆人排除在政策规划和决策之外，即使是讨论罗姆人问题也并不是同罗姆人直接对话，而是同罗姆人问题专家磋商。多年来，欧盟在西巴尔干国家入盟年度进展报告中一直重复着“罗姆人受歧视”的陈词滥调，但欧盟方面做出的表率和努力也羞于提及。

贾雷德·戴蒙德在《枪炮、病菌与钢铁：人类社会的命运》中这样写道：“不同民族的历史遵循不同的道路前进，其原因是民族环境的差异，而不是民族自身在生物学上的差异。”不难理解的是，经济状况低下和生活环境恶劣使得罗姆人社区成为新冠疫情蔓延的高风险地带。然而，“将罗姆人社区当作新冠疫情的替罪羊”的歧视言论以及通过非常手段进行隔离，同样是罗姆人生存环境的真实写照。最近，德国辛提人和罗姆人中央委员会在一份声明中表示："中欧、东南欧的极右翼和民族主义的政客们正在利用当前疫情危机，将种族主义的立场合法化为政府行动并予以贯彻"。也有不少评论指出，罗姆人不仅在正常时期为一体化进程所忽视，而且在非常时期被一体化决策者和政治精英所排斥。从这个意义上讲，解决欧洲罗姆人的社会融合问题依然任重而道远。

王弘毅博士（华东师范大学中东欧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华沙大学欧洲研究中心访问学者）:

4月9日以来，波兰冠状病毒累计确诊人数首次超过捷克，位居中东欧地区首位，欧洲第八位。据统计，波兰平均每天新增确诊人数大约维持在200至400人之间，平均每天新增死亡人数在15至20人左右。病毒传播仍处于持续爬坡期，形势不容乐观。 

较之西欧国家而言，波兰的病死率相对较低，约为3%。而当前确诊人数排在前五位的欧洲国家的病死率分别是：意大利约为13%，法国约为10%，德国约为2%，英国约为12%，西班牙为10%。大致原因除了与确诊病例数量有关之外，或与波兰较低的老龄化水平也有一定的相关性。以当前65岁以上的人口占比为例，意大利达到22.36%，德国为21.12%，法国为18.94%，西班牙为18.88%，英国为18.12%，波兰为15.61%。

同样值得比较的是，波兰作为中东欧地区体量最大的国家，其人口总数约为意大利的2/3，法国的3/5，英国的3/5，西班牙的4/5；但其确诊人数却仅有西班牙、意大利和法国的1/20以下，英国的1/12。以上差距的形成原因，与波兰政府的重视程度和政策反应速度密切相关。一方面波兰政府对疫情的扩散，反应速度快于西欧国家，从3月4日发现首例冠状病毒病例，到3月9日波兰总理莫拉维茨基宣布启动与德国和捷克边境口岸的健康检查，再到13日宣布全国进入“流行病威胁状态”仅用了九天时间。另一方面，波兰政府对抗疫情的措施堪称“硬核”。波兰从3月15日凌晨开始就已暂停了所有跨境航空、铁路和公路交通，同时也关闭了购物广场、酒吧、饭店、电影院和学校等所有公共场所。3月25日，波兰政府升级了防控举措，颁布了禁足令，开始限制人口的自由流动，禁止两人以上的集会，连宗教仪式和丧礼等活动都不能超过5人。

从基本民情方面看，波兰作为欧洲农业大国，粮食和瓜果蔬菜等基本生活物资供应十分充足，民众情绪较为稳定。自抗击疫情以来，从未出现恐慌性的或集中哄抢式的屯粮状况，波兰社会的整体秩序井然有条。从大型超市家乐福、乐购到社区连锁便利店小瓢虫（Biedronka）等场所，居民都能遵守严格的购物人数限制和排队隔间距离（两米以上）的规定。根据实地观察来看，波兰民众的防控意识在政府的强烈呼吁与宣传下显著提高，戴口罩和手套出门已经成为多数波兰民众的标配。

但不可否认的是，此次疫情也严重暴露出了波兰公共医疗体系的脆弱。据相关报道，在波兰确诊的冠状病毒患者中，六分之一左右都是卫生工作者，比例惊人。《波兰时报》（Polska Times）将此称为“多米诺骨牌效应”，因为每隔几个小时，波兰就有一个医院部门或整个医院因感染冠状病毒而关闭。由于缺乏个人防护设备，也无法获得核酸检测，医疗机构正在成为该病毒的温床。较之欧盟其他成员国，波兰每10万居民中只有238位医生，这一比例在欧盟中是最低的。在2018年欧洲健康消费指数（Euro Health Consumer Index）的排名中，波兰在35个国家中排在倒数第四位。医护人员指出，现任政府将更多的钱转给了那些对执政党至关重要的部门，例如增加对忠实媒体的资助，和执政党的竞选旗舰项目“500+计划”，但医疗保健系统长期以来一直缺乏政府资金。这意味着医院和诊所对诸如冠状病毒大流行等危机的准备不足。

综合来看，波兰政府的防疫政策虽有不少可圈可点之处，但公共医疗系统长期缺乏投入与建设，正在面临严峻的挑战，很可能将成为波兰长期抗疫和提高救治率的短板。另据政府发布的最新公告，对国际航空和铁路运输的管制还将延长到4月26日之后，也有可能到5月3日，可以预见，未来一月内波兰的疫情防控很难出现实质性拐点。

【各国应对疫情的政策】

希腊

当地时间4月13日晚，希腊总理基里亚科斯·米佐塔基斯（Kyriakos Mitsotakis）发表电视讲话表示，不排除加大复活节期间的管控措施，有可能从周六晚上8点开始到星期日禁止汽车上路。

政府发言人向新闻工作者作简报时说，“不允许到亲戚或者朋友家一起庆祝复活节” 。政府此举也是是防止家庭和院子里的人员聚集，这种聚集可能在当前疫情防控的关键时刻造成新的病毒爆发。“真正的威胁是，我们可能要放松警惕”，他表示如果确实在未来几天内宣布了进一步的限制措施，那么预计将是最后的限制措施。正如总理周一在电视讲话中所说的那样，他计划在有科学数据支持的情况下逐步恢复常态。他补充说，将继续采取措施保护老年人和患有严重疾病的人。

捷克

4月14日，捷克总理安德烈·巴比什举行了特别会议。部长们讨论了在冠状病毒防控措施下关闭商店和提供服务的情况以及学校重新开放的情况。在会议后的新闻发布会上，政府宣布了循序渐进，逐步开放市场的计划，大多数与冠状病毒相关的限制应于6月8日终止。停止相关限制分五个步骤：

1、从4月20日起，所有手工艺品制作和销售、农贸市场、汽车销售和展示以及专业培训师的培训活动将完全开放。允许举行参加人数10人以内的婚礼。不允许农民在市场上出售立即食用的食品。每个摊位都必须进行消毒。档位也必须相隔足够远。将允许职业运动员进行训练活动，他们只能以5人以下小组形式进行，并且保证他们的训练不会被公众看到。

2、从4月27日开始，将开放200平方米以下面积的商店。

3、从5月12日开始，允许开放面积不大于1,000平方米的健身房或健身中心。但是，禁止使用其中的淋浴和更衣室。

4、从5月25日开始，酒吧、咖啡馆和餐馆的户外花园，美发店，日光浴室，博物馆，美术馆和动物园将开放。

5、将在6月8日开放所有的大型购物中心，咖啡馆和餐馆、酒吧、酒店、剧院、出租车也将开放。允许举行50人以内的体育赛事。允许进行文化和社会活动。

在本学年结束之前，义务教育将不会完全恢复。但是，大学生可以在下周返回学校，而毕业年级的学生可以在5月11日复课，以准备他们的离校考试，毕业和期末考试应在6月进行。此外，捷克在6月底前不会开放边境。

捷克军队将部署360名士兵，以确保社会服务机构的运作，帮助管理冠状病毒疫情严重地区的局势。政府先前已决定在捷克共和国边界部署军队和参与隔离系统运作。部队的部署可以减轻受疫情影响机构人员短缺的现状。

14日，捷克现代汽车（Hyundai）工厂复工，这是捷克共和国第一家恢复生产的大型公司，该公司已经停产三周。复工后的生产能力为平时的三分之二，且企业制定了相关消毒防疫措施。

斯洛文尼亚

政府讨论了应对疫情负面影响的第二项措施。据斯洛文尼亚电视台TV Slovenija报道，这一计划已经起草完毕，将包括9亿欧元的信贷和担保等。这一措施是对4月2日颁布的相关措施的补充和修订，也是为了保障经济的流动性。据报道，该方案包括由国家担保的优惠贷款，以及由SID Banka银行、斯洛文尼亚企业基金和区域发展基金三方提供的贷款担保计划，旨在提高流动性。据报道，针对严重受挫的旅游业，政府也制定了相关措施，预计年底出台。旅游业和酒店业的企业将会获得1亿欧元的优惠贷款。

进入斯洛文尼亚的人必须接受一周的隔离。如果在斯有固定住所，居家自行隔离两周。如果没有，则需要到指定隔离点隔离，并接受病毒检测。跨境的工人、货运卡车司机以及中转的旅客除外。

罗马尼亚

4月14日，约翰尼斯总统宣布延长国家紧急状态，为期30天。总统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罗马尼亚疫情的危险时刻尚未过去。紧急状态期间，学校继续关闭；药品、医疗设备、食品和公共事业的价格可以设定上限。总统再次感谢医务人员，指出“战斗在继续，我们都需要您的专业和奉献精神” 。 总统要求政府尽早制订危机后的刺激经济计划，如基础设施建设、加速产业数字化，在中央以及地方行政层面进行广泛的审计等。

波兰

波兰卫生部长乌卡什·舒莫夫斯基表示，波兰将从4月19日开始放宽对其经济的限制。另外，政府发言人皮奥特·穆勒(Piotr Muller)表示，波兰可能会首先取消对商店的限制措施。

塞尔维亚

当地时间4月12日，塞尔维亚卫生部长隆查尔（Lončar）也对媒体表示：“从疫情一开始，中国专家组的帮助对我们就有不可估量的作用。他们最早发现问题、并成功地帮助我们走出了困境。其中的一个被采纳的建议就是让尽量多的轻症患者被隔离起来，好避免感染其家人。这个措施也被很多其他国家借鉴。”

13日，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表示，在即将到来的东正教复活节，公民依然要受疫情防控条例约束。他说，鉴于塞尔维亚重症患者数量还在逐步增加，解除国家紧急状态的时机需要慎重考量，具体将听从专家的意见，预计最早四月底，最晚五月底开始逐步放开防疫政策，但是学校复课还需要特别谨慎考虑。针对疫情对塞尔维亚的经济造的巨大影响，武契奇强调，塞尔维亚将成为极少数不会削减工资和养老金的国家，政府计划出台一系列政策减轻疫情对经济的不良影响。“现有大约11000人因疫情失业，我们将尽量给他们提供工作，包括近期返塞的侨民中将有20-30%会在塞尔维亚。”武契奇表示，国家紧急状态解除后，每个成年公民将会得到100欧元的补助。此前他宣布，所有医护人员将涨薪10%。

13日，尼什一家养老院院长被逮捕，因为其领导下养老院防护措施不当，导致4名员工以及140名入院人员感染新冠病毒。塞防疫专家组组长肯恩（Kon）教授因在网络上被指责应该对尼什养老院大规模感染事件负责，他在社交媒体上表示想要卸任现在的职务，总统和总理则希望他继续留任，领导流行病专家组。

北京时间4月14日晚，国家主席习近平同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通电话。习近平指出，中塞关系是最深厚的国与国关系。面对新冠肺炎疫情的考验，两国再次以实际行动体现了亲如手足的兄弟之情和肝胆相照的朋友之义。武契奇表示，在塞尔维亚人民处在困难的时候，中方施以援手，特别是中方医疗专家组为塞方防控疫情提供了很大支持和帮助，我们会永远铭记。中国给予塞尔维亚人民战胜疫情的希望。

克罗地亚

截至当地时间4月13日，克罗地亚已有6家养老院确认有新冠病毒肺炎病例。

13日，曾违反禁令、攻击女记者的斯普利特sirobuj教堂，继续举行弥撒，并且聚集了10多个蒙面的年轻人，进行示威。目前，警方已经传唤了5个人，并对其中两个人进行了起诉。

4月14日，克罗地亚政府推出抗疫数字助手Andrija 手机应用软件，这是以国际著名公共卫生专家，克罗地亚人Andrija Stampar的名字来命名的。智能助手将帮助使用者判断是否患有新冠肺炎，并给予个性化的建议，为防止泄漏个人信息，后台数据只有克罗地亚卫生部可以查看。克政府官员表示，这个数字助手是政府一系列的抗疫计划中的一部分，它将是领先于全球其他国家的。

爱沙尼亚

新冠肺炎给园艺业带来了冲击。Türi花卉博览会已经举办了42届。爱沙尼亚政府决定取消今年的Türi花卉展览会，下一届花卉展览会将在2021年5月21日-23日举行。

阿尔巴尼亚

据阿尔巴尼亚日报消息，阿尔巴尼亚民事登记部门负责人表示，为了防止人员聚集而导致新冠肺炎疫情蔓延，因此决定暂停结婚登记服务，目前仅对民众开放出生及死亡登记服务。

保加利亚

保卫生部长宣布，国家防疫措施延长至5月13日。学校和幼儿园将继续关闭；进出城市仍然受限；禁止参观城市公园； 8:30-10:30为60岁以上老年人在杂货店和药房的购物时间；餐馆、咖啡馆和购物中心继续关闭。

4月13日，政府颁布命令，要求连锁超市确保出售本国及所在地区生产的农产品和其他食品的比例，以降低疫情对保食品生产造成的负面影响；但未明确本地商品的占比要求及实施期限。农业部表示，不要求零售商改变其现有的供应合同，而是在此基础上增加本地产品比例。该法令适用的食品包括牛奶和乳制品、鲜肉和鸡蛋、鱼类、时令水果、蔬菜和蜂蜜。

4月13日，政府批准向因疫情而失去工作和收入的人们提供无息贷款，放贷额度从1,500列弗增加到4,500列弗。 该方案由保加利亚开发银行制订，预算为2亿列弗。贷款有效期最长为5年，优惠期限最少为6个月，最长为两年。贷款不需要担保且贷款人有权提前偿还债务而无需支付费用。

斯洛伐克

4月14日，斯洛伐克总理马托维奇确认至少在未来一周内不会恢复商店的营业。马托维奇说：“有人说不恢复商店的营业就会导致经济崩溃，这不是事实，请不要误导人们。对斯洛伐克经济影响最大的是出口，如果因为某些不负责任的商家选择现在恢复营业而导致更多的在工厂工作的工人感染新冠病毒，那么这会对我们的经济造成更大的危害。.......万一大量的员工感染病毒，首席卫生官可以命令关闭整个工厂。” 同时马托维奇也承诺将在下周制定出逐步恢复商店营业的计划，具体计划将取决于斯洛伐克新冠病毒的新增感染人数和检测结果。总之，餐馆、酒吧、夜店、按摩店和理发店等人群高度集中的地方将会是最后恢复营业的场所。

13日，斯洛伐克国防部长在新闻发布会上确认斯洛伐克进口了来自中国的医疗用品。飞机运输了20吨以上的来自中国的医疗用品，包括防护服、口罩、手套和呼吸器。斯洛伐克国防部长说：“医疗物资随后将被运送到斯洛伐克共和国国家材料储备局的中央仓库。根据要求他们将把物资交付给医院和相关单位。”

截至当地时间14日，位于佩济诺克（布拉迪斯拉发地区）的养老院中，5名员工和42位客户新冠病毒检测确诊为阳性。该养老院已经关闭。

匈牙利

匈牙利外长在议会发言中表示，匈牙利政府不断在进口医疗物资。从中国运输的物资也将在复活节期间不间断地抵达匈牙利。在过去两周内，已经有26架运送物资的飞机抵达匈牙利。共运来了1300万多个口罩、600多万套防护设备（包括面罩、护目镜等）、101台呼吸机以及15万多个检测试剂。匈牙利政府已经签订了新的采购合同，共采购1.5亿个口罩和4700万套防护设备，其中4600万个口罩和2000万套防护设备已经抵达匈牙利。本周装载物资的飞机将会持续抵达匈牙利。匈牙利政府已经与哈萨克斯坦和阿塞拜疆政府达成协议。货运飞机可以进入两国的领空。

外长还表示，如今很多国家都向匈牙利求援。匈牙利已经向塞尔维亚、北马其顿、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捐赠了口罩和防护设备。邻国疫情的缓解，对匈牙利是有利的。匈牙利也应意大利政府的请求，向意大利捐赠了10万个口罩和5000套防护服。

立陶宛

近日，立陶宛网络媒体报道部分药品可以用于预防新冠肺炎。立陶宛卫生部长Aurelijus Veryga决定购买用以治疗该药原本对应的病症外，禁止在国内药房出售这些药品。部长指出，目前世界各地正在进行研究，以观察这些药物是否可以有效治疗冠状病毒感染，但目前尚无确凿证据支持其有效性。

黑山

黑山政府同意加入欧盟药品、医疗设备及其他物资的联合公共采购计划。黑山将成为除了欧盟成员国、爱尔兰、列支敦士登、阿尔巴尼亚、波黑、塞尔维亚、北马其顿之外的新成员。这一公共采购计划的目的是为了保障抗疫物资的采购更加高效。当前全球的疫情导致对物资需求的大幅增长，使得采购过程复杂化。因此欧盟启动了这一联合公共采购计划，以加强委托方的购买力，并确保公平地获得医疗物资。

黑山总理表示，黑山政府与本国若干位著名经济学家一道讨论了政府关于刺激经济、拉动就业和救助困难群体的政策提案。与会者均支持政府的相关措施，认为这些措施及时、负责和合理。

【疫情的经济社会影响】

罗马尼亚

罗马尼亚经济受疫情影响很大，已出现30％到40％的萎缩，而复活节（2020年罗马尼亚复活节为4月19日）后罗马尼亚疫情是否触底仍未知。受疫情影响最严重的行业如旅游、酒店、交通运输业和汽车制造业都处于停工状态。汽车行业正在进行复工准备，相关电缆生产企业将于近日复工，达契亚也将从4月21日起重启发动机生产，初期将仅有少量员工复工。中小型服务业企业目前尚无复工安排。

克罗地亚

克罗地亚经济商会公布的复活节期间消费数据中，消费总额为11.94亿库纳（约合12亿人民币），而在去年同期的消费总额为14亿库纳，环比下降了14%。但如果加上家庭农场以及网络销售渠道的数据，可以相信，虽然受到禁令和失业潮的影响，克罗地亚的经济活动仍未受太大影响，总体经济平稳。

近日社会民主党在议会上提议银行业需要无条件冻结贷款1年，1年以后再开始偿还贷款，不应由银行来评估和选择谁可以偿还，谁不能偿还，而是冻结所有贷款。原社会民主党党魁，现任克罗地亚总统米兰诺维奇批评银行业，不要试图在困难时刻赚国民更多的利息。财政部长马里奇说目前还没有强制规定冻结1年，但是银行业正在准备接受这个条件，他们内部需要协调时间，之前，马里奇曾经通知银行业，政府想要看到力度更大的金融优惠政策。

保加利亚

保加利亚在国内市场发行规模为1亿欧元（2亿列弗）的政府债券。保财政预算更新后，2020年允许的新增债务从11.2亿欧元提高到51.1亿欧元。

经保加利亚国家银行管理委员会批准，鉴于COVID-19危机，拥有良好信贷记录的客户可将信贷义务最多延期六个月；延期申请需在6月22日之前提交。

斯洛伐克

近日有人权活动人士指责斯洛伐克政府对罗姆人居住区实行隔离是一种族歧视行为。斯总理马托维奇在其网络社交媒体写道：“隔离是一种卫生措施，而不是种族主义措施。.........如果你们只是坐在安全的布拉迪斯拉发家中敲着键盘指责别人，那么请你们保持安静，不要去妨碍数百名勇士们（警察、士兵、医生、护士、志愿者等）的工作。”非政府组织People in Peril是不支持隔离罗姆人定居点的组织之一，该组织近日呼吁斯洛伐克危机工作小组不要采取对罗姆人居住区隔离的行动。

斯洛伐克的经济学家敦促政府赶紧着手处理经济，以“几小时或几天”计，而不是数周内的经济，专家称斯洛伐克应对疫情的措施已落后于其他国家。

本信息专报由中国—中东欧国家智库网络团队提供

课题组负责人：刘作奎

课题组团队：鞠维伟、贾瑞霞、马骏驰、韩萌、陈思杨、顾虹飞、管世琳、边敏嘉、吴佳岳

审核：刘作奎、管世琳